2020年臺大社會科學院實習週:國會經驗分享
主講人:吳思瑤(EMPA8)、林奕華(80年班)
撰寫人:呂冠樺(政研二)
主持:張登及(80 年班)
今天很榮幸邀請兩位臺大政治系系友蒞臨母校分享從政經驗,兩位立委的共通點除了都曾在台北市議會服務過,也都是以十萬票以上高票當選、實至名歸的勝選人。兩位從政經歷豐富,在年輕時即投入政治領域,想請兩位分享各自在怎麼樣的契機之下投入政壇?當中的心路歷程為何?在擔任國會、議會實習助理期間,歷經怎麼樣的訓練?對於想投入政治領域的年輕後輩,有什麼樣的建議?
吳思瑤(EMPA8):
我的求學背景並非法政相關,大學就讀於輔大西文和日文系,在雙語言、不同文化的學習經驗中,也影響日後我對「文化」領域的投入與重視。即使非政治學門出生,但我對於政治感到興趣,萌發於兒時的成長經驗。
小時候,我跟父親會去後火車站找拉著鐵門的商家買用報紙包起來的「黨外雜誌」,也就是美麗島雜誌。當時,我的工作是在父親結完帳後,迅速地把黨外雜誌放進機車底座,而此也開啟我對「黨外事務」的興趣與好奇。高中時期,經歷了野百合學運,當時我所就讀的板橋高中(板中)不准學生去參加學運,相比建北學生可以參加學運,當時的我覺得板中學生被規定不行參加,顯得不合理。接著我開始嘗試與板中校長溝通,希望爭取學生參與政治的權益。最後,板中校長退讓一步,願意讓學生低調參與。也因此,高中參與野百合運動的經驗讓我對政治的認識與投入更進一步。在大學畢業後,我開始擔任民進黨內的幕僚,首先從黨團助理開始做起,接著一步一步再到國會辦公室主任,以及行政院院長辦公室參議。
政治領域需要更多心血參與改革,而民進黨給年輕世代朋友很多機會,在我歷經十年基層性的訓練後,我在29歲第一次參選台北市議員,並在第三屆後參選國會立委。「女孩,你為什麼從政?」是我當時的競選文選,我選擇穿布鞋在很多地方參與選民服務,而非持續穿著舞鞋跳著曾經最愛的芭雷。我的從政經驗,在前十年主要做幕僚,後十年在做議員與立委,即使工作內容些許不同,但始終我的骨子裡對於「藝文」領域抱有高度興趣,也因此,藝文成為我參與政治的著力點,也是我最為關心與付出的領域。
「政治是我的事業,文化是我的志業」—我認為文化、藝術、教育議題是很重要、受較多人忽視的領域。文化藝術是我一直想推廣的領域,因此我開始找在地的藝術家、創作者一起參與很多計畫。我製作過六部公益舞台劇,同時也參演其中,例如,在我與紙風車劇團的合作經驗中,我們藉由兒童音樂劇形式,把表演藝術帶進社區,讓更多小朋友參與,讓他們更能親身體驗劇場文化。除此之外,在電影製作上,我除了能審文化部預算,來支持國內電影,但我同時也親自投入微電影製作,我支持很多青創家拍攝,希望能透過我的視角來記錄很多當年年輕人在台北打拚奮鬥的故事,同時我也打造過行動電影院,邀請美力3D巡迴士林北投國小,帶到大街小巷,為了讓更多孩子看見台灣的美。
很多藝文創作者是我的朋友,我認為我需要在工作之外,創造出更多讓藝文工作者發揮的空間,讓他們有空間跟舞台來發揚台灣的軟實力文化。我喜歡用我自己政治工作作為載體,推廣文藝,推廣台灣的軟實力。地方創生,是源自日本的概念,我希望紀錄更多地方的故事與美好,這也是我經營士林北投地區最核心的目標。近期,我開始推廣 #讀樂樂計畫,打造在士林北投十座讀樂樂公園圖書館,讓書籍自由流動,成為假日兒童休閒時的好去處。這項計畫除了硬體設備的打造,我們也從軟體層面努力推廣,例如我們找十位藝文領域相關的知名人士來做「選書人計畫」,希望藉由他們推薦書目方式來帶動更多人參與我們的 #讀樂樂計畫。
也因此,政治跟藝文的距離在我心中是很近的,結合我熱愛的人文藝術在我的政治工作中,發揮出我的「政治文化力」是我參與政治最大的使命。
關於給予對政治有熱情的年輕朋友建議,首先,要先跟大家分享國會助理的工作內容。國會助理大致可再分為政策助理、行政助理、服務處助理:政策助理除了要做法案、政策研究,還要撰寫質詢稿、新聞稿、採訪通知,以及法律提案、協助舉辦各式公聽會、協調會;而行政助理偏向處理行程安排、採購、安排中堂、輓聯等公關品;最後,服務處助理是第一線接觸選民、處理民眾陳情的團隊,也要參與地方活動、婚喪喜慶跑攤、選區內的人脈經營等。最重要的事,國會助理還要兼任小編,協助新媒體的經營。
我認為作為國會助理必備條件,並非來自於你的學歷背景要法政相關,而是你專業與熱情的綜合,例如要對土地有熱情,對於政治事務是敏感有sense的。最重要的事,要認識與認同你的老闆,要事先知道老闆所關心的議題是否與你的喜好興趣有所相關。因為每個立委對於自己的政治定位有所不同,以我來說,我喜歡文藝,因此希望作為我的國會助理,對於文化推廣、文藝也是有所興趣。總而言之,不管學什麼,「熱情」是支撐走政治領域最重要的要素!
林奕華(80年班):
首先,我想要問大家喜不喜歡自己的所學?我希望大家能喜歡自己所學,並從中知道如何運用這些所學來幫助自己。我的所學是公共行政,大學就讀臺大政治系,恰巧與在座的登及老師是同系同學,我們都是1991年畢業的系友。
政治工作雖然強調執行面,但我認為在政治工作場域,需要高度思維與價值理念,也因為我在大學期間接受政治系的良好訓練,助於我日後政治工作的思考與應用。在求學期間,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興趣所向,在高中時期,我大量閱讀社會科學書籍,萌發我對於政治的興趣。在升大學時,歷經台灣解嚴過程,當中帶給我很多思辨的空間,也影響我的政治信念,這個經由自己思考、所見的經歷遠大於政黨所給。在進入大學後,我參與學生自治組織,擔任第三屆台灣大學學生會會長,在畢業後,擔任過一年國會助理,並在出國讀完碩士後,回來短暫地在補習班教過英文。後來進入陸委會工作,因為自己較喜歡做規劃執行性高的實務工作,因此後來轉往非營利組織(NGO)工作。在民國102年,在時任台北市長郝龍斌邀請下,我接下了台北市教育局局長工作,又在106年到新北市擔任教育局局長。這些經歷讓我深刻體會,中央政府才是政策、法令的重要推手。所以,我在有豐富的行政經驗後,轉往投入中央性的選舉,競選成為能推動更多法案的民意代表,而「教育」就是我最關心的領域,也是我自己從政的定位。
至於何者作為國會助理的必備要件,或是擔任哪一種助理比較厲害?我認為每個助理都需要一定基礎能力,但最重要的是團隊合作。從政的工作就像在建造一棟房子,而負責選區經營的助理,就像是在幫你的老闆與團隊作打地基的角色,也就是能成功建造出一棟房子的關鍵。之所以強調選區服務、地方支持基礎的重要,是因為從我自身的經驗中體悟。首先,在多席次的選舉規則中,要找出自己特色,成功與其他候選人作出區隔,那勝選的機率就大一些。相對地,若在單一席次國會選舉中,那個張力、壓力度、殘酷性更大,能勝出也得仰賴在地方長期性的耕耘。以我的經驗來說,為何我在隔了8年才出來再選國會立委,卻能選上?其實靠的是當初擔任議員時所打的基礎。
我在當台北議員期間,接手過的地方選區服務,從簡單到困難的皆面對過。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從豪宅在經歷921地震後變成受災戶的案子。這件案子隔了兩屆任期,才成功與營建商協商完,讓營建商原價買回。有時候處理案件的時間很長,同時民意代表必須面對層出不窮的民眾陳情,同時可能手上有很多案件需要處理。因此,我認為當地方選區的助理,最重要的具備條件是耐心,以及抱有對民眾要求感同身受的能力。我曾經遇過一個計程車司機,因為我們地方辦公室同仁熱心處理他所遇到的困難,他對我們表示感激,因此即使搬了家,但卻沒有變更戶籍,只為了四年後回來再投給我們一票。
因此,熱情與耐心是作為從政最重要的條件。不同的職位助理,在一些特質要求上有些許差異。以行政助理來說,他需要高度的細心,他要協助平常問候、提醒生日等細節,而這也關乎每四年選舉的順暢度。以法案助理來說,他要培養對於議題的熟悉度,平常要對公共事務議題有關注,掌握對於新聞的敏感度。每一個立委都有自己專長,最好選擇與自己專長相結合的老闆。至於對學歷背景的要求,由於一項議題涉及不同領域,需要不同單位協調,因此來自不同背景,非法政的學生也很適合從事法案助理。從事政治這條路很辛苦,需要等待一些契機,國會助理本質上是沒有太多升遷機會的工作,受提名參選也是得靠天時地利人和。但大家能做的就是充實自己,使自己的專業顯見在法案推行的能力,讓自己成為許多立委搶著網羅的人才。而對於地方助理來說,「人脈」是重要資產,幫助自己老闆與團隊用心經營地方、網羅人脈,是很重要的工作與角色。總而言之,要成為國會助理,除了認同自己的老闆,具備合作能力、熱情與專業,是最重要的要件!
提問同學:從吳思瑤學姐簡報上的團隊組成來看,好像沒有來自法律系學生,想詢問學姐您認為法律系學背景的助理能扮演怎麼樣的角色?
吳思瑤:法律系背景的同學當然是國會重要的人力,因為我們在做的法案需要你們的專業。但只是剛好我的辦公室沒有來自法律系背景的同學,所以我們團隊的確會針對特定法案有不同觀點。以現階段面對一些修法的情況來說,尤其體會法律背景專業的重要。但政治是各個領域、面面具象的工作,法律的確是基礎學門,他是一個在國會備受需要的專業,只是剛好我的團隊沒有來自這個背景的人才,因此我在這邊很歡迎來自法律系、有熱血的年輕朋友,一起投入政治工作。法律系的人才能讓立法更為周延,但我也想藉由林義雄先生告訴我的觀點來分享立委是否要立更多的法?因為立太多的法,就會有太多的限制,反而很多事情不是從嚴格立法的方式處理。所以,這也是我一直在跟我的團隊分享,有很多方式能讓政策順利通過,立法只是其中一項工具跟手段,但是我們不能把每件事情都從立法角度切入,這樣會綁著很多社會所正常運行的自由與開放。
林奕華:做個補充,法律系的同學在法案政策的推動的確很重要,但好的政策與法案,不是只需要很會搬弄法條的人才,重要的是內容必須要真的能改善人民福祉,因此我們看的是政策實行的效果、實際落實後的情況是否能有效改善社會。
想問林奕華學姐,在助理工作繁複狀況下,助理間的客群互動如何進行?
林奕華:助理主要可以分地方服務、法案推動,以及我們的社群經營小編。助理間的分工非常重要,以我們前陣子面對的新冠肺炎議題來說,政府防疫確實做得很好,但在經濟紓困上,哪些百姓真的需要政府經濟紓困,誰比較容易得到資訊?答案是選區的助理,因為民眾會最直接找上地方服務的人,但我們要怎麼讓他成為真正政策上的推動,這就需要跟國會間助理合作,因為地方服務的助理就要負責搜集故事、資訊,讓很多被遺漏的工作型態者納入紓困政策的補助範圍。為了讓政策更周延,這就是得仰賴地方服務與法案助理間的合作,幫助民眾解決問題。我很強調助理要能單獨作戰,而不是在我身邊跟前跟後,助理要服務的是選民,而不是我。但也不是各行其是,而是各自溝通,知道彼此工作。
提問同學:想請問兩位學姐,據美國國會資料來看,他們參議員一人平均有三十四位助理,是因為他們處理的一個法案眾多且分工較細。想藉此問兩位委員,是否會覺得法案助理人力不足,即使自己較側重一個領域的法案,但仍覺得助理人力不足?
吳思瑤:以我自己的團隊來說,人力當然不夠,台灣國會殿堂硬體、軟體上還要更大進步空間,國會的空間是過去二女中的學校改建而成,我們到過其他民主國家考察,相比之下,台灣國會的空間真的很小。好的問政品質,應該也要在硬體、軟體設備到位的環境中才能顯見。但台灣國會要遷建也是困難重重,加上現今台灣有民粹傾向,認為立委要做什麼就是在自肥,但是對我們來說,給我們能聘雇更多助理的資源,是讓我們能提供更好更專業的問政品質。以我個人來說,國會助理的擴充是非常重要的。我現在有13位助理,包括我們的實習生,其實人力是很吃緊的,我和奕華姐都是屬於沒有格外兼職的立委。我們就是用國家給薪水的資金聘請助理,相比美國立委助理有很大權威,台灣的確資源不足。我們期待有一天社會能更為開放,讓國會設備、經費能讓我們問政環境、品質提升,也能聘請更多年輕一輩投入政治。
林委員:一名立委大約能聘請十一位助理左右,再多就會有點吃緊,這的確會影響問政品質上,在資源有限下,沒辦法做到最完美的表現。我們當然有很多想法,但我們又不忍心請助理格外再花更多時間處理,因此我們只能在現有資源下,讓每個助理發揮各自最大的能量。立委間應該不是在比推行法案的數量,而是每個法案的品質,而這是需要投入很多時間研究、草擬的。在現有國會資源中,以前有個古蹟(現今青輔會),但那是個古蹟,空間有限,裡面只能坐六位助理,所以的確研究室空間需要更多資源擴充,才能有更好的研究品質。
提問同學:想問吳學姐,您剛剛說想把舞台帶到社區,讓社區的人親自體會表演藝術的美。那想請教針對一些鮮少人知道的獨立樂團、藝術團體,是否有機會讓他們到不同社區演出的機會,讓更多鄉親們認識?
吳思瑤:我非常樂意提供表演藝術的機會,我也一直跟最草創階段的藝文創作者合作,包括我自己做的六部舞台劇,就是跟台藝大、北投復興高中學生合作。我希望把機會給這些尚未出社會的年輕朋友來參與演出,畢竟文化需要向下扎根,要扶持更多年輕團隊,而這也是我在努力的領域,謝謝!
林奕華:我們在目前空總那塊地,希望能發展成藝文產業文區,孵化零到一的部分,跟文化部、科技部、經濟部一起合作,一起來發展文創產業。
提問同學:兩位學姐好,想問妳們如何處理黨意、民意,以及自己理念間的折衝。以2018年反同公投通過時候,當時可以看出台灣較多民意傾向不支持同婚。但在2020年選舉時,以吳學姐選區來說,當時有五位候選人參選,思瑤學姐過去是一直秉持支持修改民法的立場,想問您當時如何面對支持者內反同婚的聲音下,堅持投下支持同婚的那票?同樣地,奕華學姐是如何在國民黨較保守的環境中,做出支持同婚的選擇?
吳思瑤:對我來說,做出選擇不難,我心裡的價值非常清楚,我支持同婚!而且我的服務處、國會助理們都非常年輕,我會被迫站上第一線去回應選民壓力,我往往會看到我助理們面對這些壓力的眼神,就是「我們要堅持」,這個過程真的冷暖在心中。我想跟大家分享,在同婚議題的支持上,我跟姚文智的服務處是被砸最多雞蛋的地方,因為民進黨內上一屆現任立委是我們兩位,我們當時在同婚議題上也是立場較鮮明,成為反同團體串聯對抗的對象。我服務處的助理確實承受很大的壓力,當時面對理念不同的人強烈的抗爭,當時北投分局常常緊張跟我們說哪些團體今天要來抗議。當中,為了堅持理念,確實必須要用很多方式跟選民溝通。在我去年選舉當中,我做了很多次民調,確實在我的選區北投中,屬於台北比較邊陲的地區,風俗民情較為純樸,反對同婚的聲音比較多,大約佔57%。這也讓我在面對選舉前知道,我會面對到很多困難、必須要承受很大的心裡壓力。為了價值的堅持,我預知很多情境,做出更多部署,知道該用何種清楚的話語來論述,我們發想出一套輕鬆自在、不那麼嚴肅的回應方式來面對這些反對聲音。但對我最大的挑戰是,我長期投入較為冷門的文化藝術的領域會不會顯見在選票上的支持與肯定,這些時常在媒體上沒有版面與能見度,但如果沒有做下去,這就不是我吳思瑤的問政風格了。「政治是我的事業,文化是我的志業」,這是我今天一直強調的一句話,我還是很堅定往這條孤獨的路上走,我希望用我的專業,在台灣推動更多文藝政策,這也是台灣人民給予我機會做這位置,做這工作。因此,我很感謝選區內的人民讓我有機會服務,作為選區內的立委,在面對如此大壓力與針對同婚議題的辯論後,仍獲得支持,我想這就是我從政的價值,謝謝!
林奕華:謝謝同學問這個問題,這題也是我從政的一段辛酸經歷。先必須說,身為國民黨立委,面對這個選擇所承受的壓力真的非常的大。當時我是不分區立委,當時很多人誤以為國民黨的候選人在投票行為與立場都是一樣,但還好我們爭取到投票採開放制,不然身作不分區立委,通常在投票意志上是很低的。因此,有幸爭取到開放制後,所面對的限制較小,剩下的就是自己價值的選擇。後來,當我成為區域立委,我面對內外夾擊,除了黨內競爭,還有別政黨的候選人競爭。當時有些人說為何我要選擇投贊成票,這從我的支持選民結構來說,很明顯看出不利於我的選情。即使獲得一些選民支持,同志也不一定支持你。因此,從政治現實面來說,如果要選舉,那就應該選擇不要投票。在這邊就要感謝過去臺大政治系的訓練,讓我一路走來能讓自己保有理念、懷有價值,我認為這是一個關乎人權、平權的議題,當時我是七位投贊成票的其中一位,我們沒有選擇不投票或投反對票,而是勇敢投下贊成票。我們也是承受高度壓力,當時每天黨部都接到民眾致電來特定罵我,甚至有原來支持者專程停車下來反對我們,或專程來我們辦公室主打我這個議題,或是在市場拜票是面對第一線的指罵,許多原來的支持者,在後來選擇不支持我們。這些都是選舉中要撐過的壓力,但也要謝謝我的團隊陪伴、訓練一顆強有力的心臟面對這些壓力,最後也挺過來,順利當選了。因此,我認為台灣的政治若要越來越成熟,政治人物不能沒有價值,也與民眾對話、溝通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認為即使過程多了很多辛苦,但我們對自己的決定不會感到後悔,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