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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屆半總統制研討會:理論與實踐的檢視」紀實

江軍(政研四)

臺灣大學政治學系與中央研究院政治學研究所共同舉辦的「第十屆半總統制與民主學術研討會:理論與實踐的檢視」,於2019年5月4日(星期六)於臺灣大學社會科學院梁國樹會議廳舉行。以過往的研究經驗為基礎,本屆會議著眼於檢視半總統制實踐的成果,進而提出適切的理論模型與政策建言,期望能讓各界對憲政體制的理論與實踐有更多了解。

半總統制是憲政體制相關研究中備受關注的議題,主要的原因大致可以從憲政發展的實務與理論兩方面談起。就實務面而言,有越來越多的新興民主國家在民主化後選擇了混合議會制和總統制精神的半總統制憲法;就理論面而言,半總統制因為兼具總統制與議會制的特徵,因此在運作上充滿多種可能性,亦即組成了不同的次類型。而各種次類型的內涵與運作後果,也豐富了憲政體制研究在理論與政策上的意涵。此外,也因為我國在1997年完成修憲之後,中央政府在架構上大致符合半總統制的定義,半總統制研究亦循此而受到國內學者的高度重視。

近年來,有關修憲與各種相關制度改革的討論非常熱烈,相關的研究論文也是汗牛充棟。然而,許多論文仍僅聚焦於半總統制憲政系統的定義、抑或持續針對眾家之言進行梳理和再辯證。但半總統制研究真僅止於抽象的制度詮釋嗎?若半總統制真是一個能與傳統理論區隔的新興制度議題,那這樣的憲政制度是如何導致其獨特的政治實踐結果?而政治上的實踐結果,會如何牽引出其他類型的制度實踐,又可能對經濟造成什麼影響?最後,這些實踐的狀況會因為各國獨有的社會與文化特性而有所差異嗎?

帶著對上述問題的好奇,半總統制研究學群秉持過去九年的傳統與精神,以「理論與實踐的檢視」為題,舉辦年度研討會,並將議程分做五大主題:「半總統制次類型的研究」、「半總統制的行政立法互動及其影響」、「半總統制的政黨與選舉」、「他國經驗的分析和比較」與「台灣的個案研究」。另外,適逢「半總統制與民主學術研討會」十周年紀念,我們特別敦請馬英九前總統蒞臨,以「我國半總統制回顧:我的體驗與建議」為題,進行主題演講。

在主題演講中,馬英九前總統拋出憲改議題,表示未來若有機會調整中央政府體制,可嘗試把行政院合併到總統府,成為在五權體制下的「一府四院」,讓總統接過行政院長的職責,直接對立法院負責。馬前總統強調,如此作法可讓總統直接掌握國情資訊,以「直球對決」回應民意。基本上就是將中央的行政與立法關係變成如同今日在地方政府的狀況,讓地方首長直接面對地方議會,並對其負責。另一方面,馬前總統表示,總統若不是黨主席,將讓行政院在黨內政策溝通上出現困難。但總統兼任執政黨黨主席的做法,並不等同於黨政一體,而仍須秉持「以黨輔政」的分際。 繼主題演講之後,則有學者專家分場就政府體制運作和實務經驗提出論衡之作。在「半總統制次類型的研究」場次中,各發表人依序提出對半總統制次類型的再思考、說明在不同半總統制次類型框架下拉丁美洲及歐洲國家的政黨實力如何影響政黨投入總統大選的決定、以及探討半總統制次類型和中央銀行獨立性間的制度配套關係;在「半總統制的行政立法互動及其影響」和「半總統制的政黨與選舉」兩場次中,發表人不僅從行政立法互動的角度辨析東歐國家的國會/政治衝突與在半總統制下的總理選任機制,也從政黨與選舉的角度,探討制度與選舉時程的配套組合和1923-1930年間的奧地利極右翼政黨的發展與民意流動;在「他國經驗的分析和比較」和「台灣的個案研究」兩場次中,發表人一方面針對法國、俄羅斯和緬甸的半總統制實踐狀況進行分析,另一方面也針對台灣半總統制中的國家能力展現提出見解。最後,本研討會就在以「半總統制的研究議程與我國憲政體制的發展」為題的綜合座談結束之際,圓滿落幕。

綜言之,不管是從理論或實務上來看,本次研討會的舉辦對於國內外學者皆有相當重要的意義。和許多民主國家一樣,台灣的憲政體制也是屬於半總統制,因此研究半總統制不只有助於我們了解其他民主國家的憲政運作,也有其本土與現實關懷。更重要的是,半總統制研究對於本國政治學界的發展具有重大價值,它是目前國內政治學界少數能與國際接軌,而又具有現實關懷的研究領域。基於對半總統制研究的期許,本研討會希望提高國內學術界對於半總統制理論與實踐的了解與重視,並透過激盪學術對話以深化學術研究成果,讓其他半總統制民主國家的運作經驗為台灣所參考之餘,也替台灣學術及民主發展做出貢獻。具體而言,本研討會的意義有如下數點:

首先,雖然相關研究文獻已在理論建構、研究發現和政策建言上有所累積,但仍有許多重要議題,需要學者持續進行研究與分析。基於半總統制研究具有如此高的學術和實務上的重要性,兼以半總統制的運作深受許多其他政治制度(如選舉制度與政黨體系等)所影響,也影響其他制度的作用,本研討會促進半總統制研究學群內部,以及學群與其他學者之間的對話與交流,在提升學術研究的品質之餘,也將台灣的憲政與民主經驗帶向國際。

  第二,除了學術上的對話與合作,本研討會還對時局提出政策上的建言。研究發現具有政策上的意涵,一直是半總統制研究的優勢,舉凡關於內閣穩定、民主穩定、責任政治、政黨總統化以及民粹政治等重要的政治現象,如何受到半總統制等制度因素的影響,相關學者都有重要的研究產出,並在研討會上共匯一堂。

  研討會的最後、也是極其重要的一個目的,是進行教育傳承。每年的研討會皆有許多師生參與其中,這對於政治學教育的推動與研究人才的培養上,皆極具價值與意義。職是之故,本研討會特意鼓勵多位大學及碩士班學生參與研討會,除了讓學生透過發表與討論汲取經驗外,也透過與專家的直接互動引發研究興趣,進而吸收新人加入憲政研究領域,讓半總統制研究能在台灣繼續發展下去。